_工分制_民族村寨旅游开发模式成因的文化生态学探析_以

黑龙江民族丛刊(双月刊)2010年第6期(总第119期)民族经济/工分制0民族村寨旅游开发模式成因的文化生态学探析)))以贵州省雷山县上郎德村为个案李天翼,孙美璆(贵州民族学院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贵阳550025;吉林省民族干部学校,长春130062)摘要:从文化生态学的角度,本文对贵州省雷山县上郎德村以/工分制0为基础的民族村寨旅游开发模式作了简要的介绍,并从苗族与社区历史、/安全第一0的农民道义生存伦理、苗族文化、/路径依赖0原则等社会文化生态因素对这一特殊旅游模式作了成因分析。关键词:上郎德;工分制;成因;文化生态学分析中图分类号:F127.8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4-4922(2010)06-0058-05近20年来,民族村寨旅游在我国西部省区的量社员参加集体劳动的数量和质量并获取相应劳旅游发展中一枝独秀。依托丰富的、原生态的民动报酬的一种形式。具体地说,对于一种农活,在族文化旅游资源,贵州省黔东南州上郎德苗寨成一定条件下,依照每个人的劳动耗费和应分配的为其中较为著名的旅游开发村寨之一。自1987消费数量记相应的工分;决算时,生产队按当年每年进行旅游开发以来,由于采用了以/工分制0的一工分值和每个人工分总额来分配劳动报酬。后集体开发模式,该寨村民在旅游发展中占据了主来,随着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出现,工分制被废导的地位,从而引起了学术界的关注。除。不过自1986年进行旅游开发以来,上郎德村一、上郎德村及其以/工分制0为基础的旅游的旅游开发却主要采用了工分制的的集体模式。开发模式目前,上郎德苗寨旅游开发的/工分制0有以上郎德村位于贵州省雷山县西北部,西距省下几个特征:会贵阳260公里,北距州府凯里27公里,南距雷1.歌舞表演是社区最主要的旅游项目,本寨山县城13公里。全寨共128户,530人。1986年全体村民,都有平等参与表演权与分配权。原则被国家文物局列为全国第一座露天苗族风情博物上每个村民都可以来参加表演与进行分配。但由馆,1997年被文化部授予/中国民间艺术之乡0,于村民有外出打工或在外读书、工作等原因,目前2001年被国务院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0。能正常参与旅游表演接待的约有300人左右。在是贵州省/巴拉河乡村旅游示范项目区0规划的外面读书或工作的村民回村时均可参与接待,但民族旅游村寨之一。自1987年开始自办旅游开出嫁的姑娘除外。发以来,上郎德村旅游发展很快。截至2005年,2.凭分记酬,按劳分配。村委会规定,在旅游已累计接待游客上百万人次。接待的表演总收入中,村委会提留30%,用于寨/工分制0是我国上世纪人民公社化时期的上公共开支。其余的70%对村民按劳分配,凭工一种生产与分配制度。它是农村集体经济组织计分计酬。每场旅游接待以家庭为单位,按家庭实收稿日期:2010-09-22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2009年度西部项目/新农村建设背景下的西南民族村寨旅游开发模式研究0阶段性成果之一(09XMZ060)作者简介:李天翼(1975-),男,讲师,在读博士,主要从事旅游人类学与语言人类学研究;孙美璆(1971-),女,副研究员,云南大学在读博士,主要从事文化产业研究。#58#\n际出工人数,记工分一次,多来多得,少来少得,不富裕村寨之一。来不得,每月结账一次。旅游收入和分配情况定在上郎德苗寨旅游开发中,何以出现/工分期公布,受村民监督。制0的全民旅游开发模式?站在文化生态学的角3.村民按参加接待时/角色0和/着装0不同度,我们认为这与苗族和社区历史、/安全第一0而工分不同(见表1、表2)。的农民道义生存伦理因素、苗族文化传统以及表1:上郎苗寨旅游接待/角色0工分表/路径依赖0原则等方面有着密切的关系。角色名称桌长迎客芦笙陪场演员学生管理者二、苗族与社区历史因素工分值119641-518从苗族的历史来看,苗族是一个古老的民族,迄今人口总数已超过千万,目前在国内主要分布表2上郎苗寨旅游接待/着装0工分表于西南高原一带。但在5000年前,苗族先民却栖着装名称长衣便衣盛装盛装加银衣盛装加银衣银角居于我国黄河下游和长江中下游一带,后来因为工分值109111520战败后被迫西迁,从此开始了流离迁徙的历史。4.在确保人人有平等参与旅游接待的基础长期和异族发生战争以及不断地迁徙给苗族带来上,/工分制0向普通群众、妇女、老人、小孩等弱了深重的灾难,也造成了大批苗族流离失所。势群体倾斜。例如参与旅游管理的旅游接待小组/溯河西迁0后,苗族先民来到西南腹地,在这块每个人每场只能拿18分,而群众演员每人每场最贫瘠的土地上,民族林立,作为一个外来族群,苗高的可拿20分;作为演员的妇女如果能全程参与族面临着自然与社会的双重生存压力。唯有依靠接待表演,其工分数要高于参与全程表演的男性;本族内部的团结与互助,整个民族才有可能更好70岁以上的老人和老年病号每场都有6分。地生存和延续下去。包括上郎德苗寨在内的黔东5.为保证群众能按时和自始至终参与旅游接南,是苗族的主要聚居区。该集居区苗族在雍正待,村里实行严格的工分票分阶段发放制度,村里/改土归流0前,一直没有纳入中央王朝的国家化根据不同参与人员制作不同分值的工分票,以穿进程,因而被人称为/生苗0,在这样一个近似与戴是否整齐和是否按时到岗到位来分阶段发放,世隔绝的环境里,由于面临着巨大的生存压力,造由有关村干部负责各组(如老年组、妇女组、表演就了苗族社区本身内部的团结与互助。加上苗族组、学生组等)工分票的发放和回收登记。一寨就是一房族,这种社区团结与互助的力量更6.每场表演散场后登记工分,然后月底分红。是得到了强化。雍正六年至十一年(1728-每场表演结束后,由各组发票人员负责收缴登记,1733),清政府武力开辟苗疆,其目的在于/开通再到村会计处汇总。村会计必须把每场接待中每湘黔、黔粤通道,,将所谓外化之地,纳入中央王户居民所得工分作登记,每月结算一次进行分红。朝委派的流官统治,或委派外来军官去担任当地会计须算出各户月总工分,再算出当月全村总工的-土官.直接管辖,以增租赋,打通交通,以靖地[1]分和当月可分配金额总数,然后以当月总收入确方0。这一/武力开辟0行动,遭到了包括上郎定当月每个工分值多少钱,最后算出每户村民应德苗族在内的黔东苗族的强烈反抗,由于生存空分得的金额数。间被压缩、苛捐杂税难以担负,促使了咸同年间张在1986年开发民族旅游前,上郎德苗寨主要秀眉起义,而上郎德苗寨的杨大陆就是其中著名以农业为生。但随着旅游业的不断发展,其旅游的起义首领之一。这次战争非常惨烈,黔东南苗收入呈逐年增长的趋势,旅游收入在村民总收入族几乎付出了亡种灭族的代价,上郎德苗寨也惨中的比例逐年上升。到了2005年,郎德旅游集体遭清军血洗,70多户200多人的村庄仅幸存15[2]收入47万元,其中,28万元直接分配到参与农人,勉强组成4个家庭。血腥的历史,惨痛的记户。据村旅游接待小组估计,集体收入约占社区忆,使得上郎德苗寨村民更加强调本社区内部的居民旅游总收入的三分之一左右,按此计算,当年团结与认同。于是/团结0便潜移默化地内化为郎德的旅游总收入在150万元以上,人均收入达当地社会文化价值的一部分。3000元左右。因此,上郎德村成了黔东南少有的在旅游开发中,/寨子要团结,不要分裂0就#59#\n成为/工分制0制度设计者必须要考虑的一个要见,苗族居住的环境以高山为主,生存环境十分恶素。同时在旅游管理的过程中,/团结0通常也是劣,可以用来耕作的土地微乎其微。主管村里各种事务的村干部以及负责旅游管理的对于上郎德苗寨所处的黔东南雷公山地区来旅游接待办成员在工作中所要考虑的一个因素,说,这里山高水陡,地势险峻,土地贫瘠,粮食产量比如最近几年上级政府部门一直想要在上郎德苗较低。/农民微薄的经济利润使他要选择那些较寨推行/公司制0的旅游社区参与模式,就遭到了为安全的技术,尽管这样做会减少平均产[3]44村干部和旅游接待办成员的反对。量0,从斯科特的生存伦理来看,在从建寨起当然,上郎德苗寨的规模适中,人口不多,这到开发民族旅游前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上郎德苗也给工分制的推行提供了现实客观的条件。如果寨村民的整个生计依然是按照/安全第一0的道寨子规模过于庞大,不仅难于管理,而且还难以进义经济原则来进行。例如在1985年,农业是上郎行利益分配,500元一场的旅游接待费如果放在德苗寨最主要的生产部门,是经济和生活的支柱,人口几倍于上郎德苗寨的旅游社区,每人赚不了当时全村共有耕地278亩,主要种植水稻、小麦、几个钱,这样一来,势必又会挫伤人们参与旅游接包谷等作物,劳动力共有234人,全部从事农业生[5]5待的积极性。产。当年,全寨粮食总产量只有16万余斤,人三、/安全第一0的农民道义生存伦理因素均口粮只有352斤,全寨大约有一半左右的人家,美国学者斯科特(James.C.Scott)在其5农民粮食不够吃,余缺部分要靠其他的副业来弥[5]19道义的经济学6一书中,运用了大量的历史文献补。旅游开发后,上郎德苗寨经济状况得到与田野资料,详细地论述了东南亚农民社会中的迅速改善,1997年村民人均纯收入达到1500[5]17生存与秩序图景,并提出生存与秩序问题是任何元,2005年上郎德村民人均收入增长到约一个社会群体都无法回避的主题,而且生存问题3000元左右,即使不从事农业生产,其收入也能往往是第一位的。因此,生存取向的农民宁可避购买一年所需的粮食,但是绝大部分社区村民仍免经济灾难而不是冒险去最大限度地增加其平均然不愿丢弃农业劳动。他们仍然/客人来了就表收益,如果从这点来看,斯科特的/安全第一0的演,客人走了就干活0,在强调/有饭吃0和/安全生存伦理亦可部分地解释上郎德苗寨村民为何选第一0的生存伦理概念的支配下,上郎德村村民择以/工分制0作为旅游分配制度的原因。所追求的已不是收入的最大化,而是较低的风险与/国家强征的徭役、贡金、贡品0一样,/小与较高的生存保障。因此,当上级政府部门要求片土地,古老的耕种技术、变化莫测的气候0都足将上郎德村旅游参与的/工分制0改为/公司制0以让/每个村头都可见到饥饿的幽灵,有时还发时,就遭到了大部分村民的反对和抵制。这不仅[3]1生饥荒0,自然环境的恶劣是导致农民面临生仅是因为/工分制0体现了/公平原则0,契合了苗存危机的重要因素。苗族现实的自然生存环境也族社会的均质思想,同时也因为/工分制0的旅游正是如此,虽然其先民在历史上曾生活在/大地参与模式更加符合上郎德村民对低风险、高保障连水两茫茫,放光潋滟接蓝天;处处平得像席子,的/道义经济0的要求。斯科特认为/由于生活在[4]257像盖粮仓的坝子0的好地方,但由于人口众接近生存线的边缘,受制于气候的变幻莫测和别多、战争频繁等原因,那时候苗民先民的生活已开人的盘剥,农民家庭对于传统的新古典经济学的[4]258始陷入/要吃饭呢种苦荞,要穿衣裙靠芭蕉0收益最大化,几乎没有进行算计的机会。典型的的困境。/溯河西迁0到云贵高原一带后,苗族的情况是,农民耕种者力图避免的是可能毁灭自己自然生存景况更加每况愈下。平坦的土地基本为的歉收,并不想通过冒险而获得大成功、发横财。当地原住民族所占据,为了避免和当地民族发生用决策语言来说,他的行为是不冒风险的,他要尽[6]冲突,也为了生存,苗族先民的只能选择人迹罕见量缩小最大损失的主观概率0。因此/公司制0的深山老林定居,在/地无三里平0的贵州,就有对于大部分上郎德村村民来说,依然是一个相当/高山苗、水仲家、仡佬住在石旮旯0或/苗家住山/陌生的0、/未知的0的新鲜事物,就像变幻莫测头、侗家住水头、客家住街头0的说法。由此可的气候那样,充满了种种不稳定性和不可预测性,#60#\n这对大部分村民来说无疑是一种风险。物品以致没有任何人能比其他人积累更多财富的四、苗族文化传统因素社会机制。波斯纳(RichardA.Posner)认为,在一苗族传统文化中/平均化0思想以及对/权力些平均化的社会里,存在着制约财富集中并使制与权威的推崇0也是推动上郎德苗寨村民选择以度稳定化的因素。互惠的赠礼习俗、各种各样的/工分制0为基础的社区参与旅游分配制度的重分享传统、对于积累行为的污辱和对馈赠行为的要因素。传统上,苗族是一个/平均化0社会,平赞扬以及其他一些制度和价值标准都使财富趋于[10]均化观念贯穿到整个苗族生活的方方面面。/有平均化。同样,苗族也建立了一套制度来区隔肉同吃,有酒同喝0的消费方式在许多苗族村寨过富的人,例如苗族视致富而有/鬼蛊0,由于这都程度不同的普遍存在。例如传统上的苗族狩猎些人获取了更多的社会资源,过着比一般苗民较活动,不论猎人捕获多少猎物,基本是全寨每人一富有的生活,因此也较为引人注目而被视为另类。份,连过往的客人也不例外。如果猎获物实在太在平等均衡的思想和社会机制的作用下,他们自少,就煮熟大家享用。从历史的角度看,上郎德苗然成了/为富不仁0的异类。在苗族社会抑制分寨的情况依然如此,村民/合伙打到的猎物,无论化的机制下,这些富人并非有蛊而致富,而是因致[11]大小,大家一律平分0甚至/发现猎物的猎狗也要富而被划分为有了鬼蛊的人家。[5]17分得一份0的/平均化0社会功能,一方面/在/调整机制在那些不允许财产威胁平等社会[9]514社会物质生活资料奇缺的情况下,这种互助性对秩序的社区而存在0。以/工分制0为基础的解决人们日常物质生活所急和加强村民之间的相全民社区参与旅游模式之所以从一开始就被村民[7]互联系确实产生了一定的作用0;另一方面也所接受,是因为/工分制0这个制度对财富起到平防止了整个社会财富走向集中化。马文#哈里斯均分配的作用,满足了苗族对财富/平均化0的需(Harris)在回答传统村落在没有现代生活中的那要,这种制度的最大优点就在于每个村民都有平种维护/法律和秩序0的庞大机构的情况如何可等的权利参与旅游接待和参与利益分配。曾经作能的问题时,谈到以下几个原因:/(1)群队和村为/工分制0主要设计者之一的老支书陈正涛也落社会较小;(2)在他们的社会组织中,家族团体认为上郎德村是文物村寨,由于大家都为整个寨和亲属关系具有中心地位;(3)在学习技术和获子的文物保护出过力,流过汗,所以工分制的设计取资源方面没有明显的不平等现象。社会小,就就是要让家家户户都受益。意味着每个人都认识其余的每一个人。因此吝啬在20世纪80年代,上郎德村几乎没有什么的、惹事生非的、制造混乱的人能被识别出,并受社会分层,也不像现在的苗族社区那样贫富悬殊,到公众舆论的谴责。家族团体和亲属关系处在中既然大家的经济景况没什么两样,自然也就没有心地位,就意味着互惠是主要的交换模式,家族单任何人有足够的财力和物力来独自开发旅游。何位的集体利益是该单位的全体成员所承认的。最况当时整个中国还处于计划经济时代,/公司制0后,人人都有获得技术和自然资源的平等权利,意并没有生长的土壤。味着少数富人不能垄断食物和其他形式的财富,另外,社区居民对/权力与权威的推崇0也是[8]而让别的人忍受缺乏和过艰苦的生活。0美国促成上郎德/工分制0的历史文化缘由。在苗族人类学家哈维兰(WilliamA.Haviland)也认为,传统文化中,铜鼓和芦笙有着特殊的文化意义。/尽管在永久定居的农业社区中人们积累财物的只有在举行各种仪式、每年的苗年节以及十二年机会增加了,但是对财产获取的限制在他们那里一度的鼓藏节才敲击铜鼓。而芦笙的吹奏则有种就如在游牧民族那里一样显著。在这类社区中,种禁忌。因此在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有人要把社会义务迫使人们放弃财富,而且没有人被允许铜鼓和芦笙当作民族旅游接待项目时,就遭到了[9]513积累比他人多得多的财富。0村内村外的强烈反对。在苗族的传统社会结构/更多的财富只不过招来要承担的更多的社中,鬼师、活路头享有很大的文化威信,所以当他[9]513会义务0。为了使财富/平均化0,不同群体们作出/搞旅游,敲铜鼓和吹芦笙没得事0的表态建立起了不同的调整机制,即迫使一个家庭分送时,就取得了村民的信任与推崇。#61#\n弗思(Firth)认为,在农业社会,/家庭纽带、的旅游开发过程中,之所以出现以/工分制0为基对亲戚和邻里所承担的广泛义务、对首长或长者础的开发模式,与苗族文化传统、社区历史特点以的忠心、对氏族禁忌的尊重,以及认为食物和其他及农民追求/安全第一0的心理特点以及路径依一些东西是由鬼神和祖先所支配的信仰,在他们赖原则等文化生态因素密切相关。由此可见,在[12]的经济体系中都起着各自的作用0。旅游有了民族村寨的旅游发展模式中,任何一种制度的建鬼师和活路头的卷入,使得铜鼓和芦笙在本村的立与运作,都有其深厚的历史与文化土壤。正如民族旅游语境中最终取得了合法性与正当性。我经济人类学家波拉尼(Polanyi)所说的:/人的经们不难看出,对鬼师和活路头权力与权威的服从,济活动总是被淹没在他的社会关系当中。0因此,[14]也是促成以/工分制0开发模式的显要文化因素。/经济制度是靠非经济动机来运转的。0五、路径依赖的制度选择因素路径依赖是制度经济学用以解释制度何以形参考文献:成的一种理论。该理论认为一种现存的制度、人[1]贵州通史编委会编.贵州通史:第3卷[M],贵阳:当代中国出版社,2002:60-61.们的社会行为,都会具有一种类似于物理学中的[2]吴正光.上郎德苗寨的苗文化[M],贵阳:贵州人民出/惯性0,一旦采取了一种制度、实施了某种社会版社,2005:2.行为、进入了某种特定的路径,那么,这种制度或[3]詹姆斯#斯科特.农民的道义经济学)))东南亚的生行为就可能会情不自禁地产生一种惯性,对以前存与反抗[M].程立显、刘建,等译,南京:译林出版人们的选择和路径产生出一种依赖。为此,诺斯社,2001.(North)指出:/一旦一条发展路线沿着一条具体[4]马学良.苗族史诗[M],北京: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进程进行时,系统的外部性,组织的学习过程以及1983.历史上关于这些问题所派生的主观意义就会增强[5]中央民族学院民族学系83级雷山县实习组.贵州省[13]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雷山县报德乡上郎德苗寨民这一进程。0路径依赖意味着历史的重要性。上郎德苗寨/工分制0之所以运行至今,在某种程族调查报告[R].1986.[6]贵州省文化厅,贵州省博物馆.朗德苗寨博物馆[R].度上也取决于他们过去生产的制度。在20世纪1998:15.80年代搞家庭承包制以前,上郎德苗寨一直实行[7]瞿明安.中国民族的生活方式[M],北京:中国社会科的是农村集体合作化,这种生产制度的核心就是学出版社,1993:285.以/工分制0为基础的按劳分配制度。虽然这样[8]马文#哈里斯.文化人类学[M].北京:东方出版社,的制度被后来的生产承包责任制取而代之,但其1988:193-194.大家共同生产、共同劳动、按分记酬的生产形式仍[9]WilliamA.Haviland.Anthropology,ninthed.HarcourtCo-l然牢牢地印记于每一个上郎德社区人的心里。20legePublishers.2000.世纪80年代中期,上郎德开始了贵州最早的村寨[10]RechardA.Posner:Atheoryofprimitivesociety,withspe-旅游接待,但那时怎么搞旅游村上并无人知晓,当cialreferencetolaw,Journaloflawandeconomics23(No.1,时也没有像现在的/公司制0、/股份制0等旅游开April):1-53.[11]刘锋.巫蛊与婚姻黔东南苗族婚姻中的巫蛊禁忌发模式以资借鉴。因此在如何进行旅游开发时,[D].云南大学博士研究生学位论文,2005:59-61.大家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工分制0。就连当年负[12]雷蒙德#弗思.人文类型[M].费孝通,译.北京:华责旅游开发的老支书也认为/那个时候我们也不夏出版社,2001:57.晓得(怎么)搞,以前不是搞过集体嘛,(所以)觉[13]道格拉斯#C.诺思.制度、制度变迁和经济绩效得喊大家来抢-工分.好些0。从这段历史可以看[M].上海:三联书店,1994:32.出,路径依赖对上郎德旅游发展中/工分制0的形[14]Polany,iK.,TheGreatTransformation[M],NewYork:成起了很大的作用,即人们对过去作出的选择决Holt,Rinehart&Winston,1944:46.定了他们现在可能的选择。[责任编辑韩光明]六、结论从以上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在上郎德苗寨#62#